六生幻兽

一场疯狂的幻觉。

【阴阳师/博天】笼(中和下-完结)

啊啊啊写得好累啊……

没什么剧情很无聊,只是终于把自己对这个cp的一些想法完整地写出来了。

这个是一直想写的,写完这个就可以写别的刺激的设定咯,想想就觉得好激动啊哈哈哈

为什么我写东西一直都这么矫情啊……唉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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笼  中和下



大天狗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在午后的阳光下,坐在山顶最高的那个树上,用手机听音乐。他手机里面下了几百首纯音乐,翻来覆去地听,听得开心的时候还会自己掏出笛子跟着吹一吹。偶尔其他小妖会蹲在树底下听他吹笛子,在他看到他们的时候仓皇逃走。

这天,他像往常一样在树顶上,一曲终了,他余光一瞥,看到树下沾着个人。那是个女子,黑色的长发干练地扎在脑后,手里挎着个棕色看上去价格不菲的牛皮包,看到他看向自己,便微微一笑。看上去不像是普通游客,他想,普通游客看到他大概要被吓得半死。

于是大天狗思量了一秒,就拍拍翅膀落到地上。

女人带着那副微微笑的表情看他落到地上去,然后说,“你可还记得我吗?”

真的觉得有眼熟,大天狗盯着她脸看了一会儿,便从她身上微微渗透出来的阴阳之力中认出来她是谁,“八百比丘尼,多年未见,今日来找我是有何意?”

八百比丘尼从包里拿出一张纸,“只是觉得你会喜欢这个消息,就带着来找你了。”

大天狗接过纸低头一看,似乎是个展览平安时代风俗的博览会,他摇摇头,把纸还回去,“没兴趣。”

“看来是我妄自揣摩你的心思了。”八百比丘尼说,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大天狗,“你一点都没变,还是以前的那副模样,不愧是大妖怪,时间一点痕迹都没有。”

大天狗垂目,“你也一样。看上去和那些普通女人并没有什么差别。”

“比不上你。”八百比丘尼微微笑着,眼中有种微妙,“你的装束都没变,给我一种又回到了平安时代去了的感觉。”

大天狗皱眉,“你今天来就是为了和我叙旧了吗?我还以为你的生活会更忙一些。”

他的口气带着满满的不耐烦,八百比丘尼听出了他委婉的逐客令的意味,叹了口气,“那今日我都不做多的打扰了。”

大天狗看着她里去的背影,在后面又说,“以后也别来了。看到你心烦。”

走了几步八百比丘尼又站定了,似乎是思量了几秒,回头去看他,“你是看到我心烦,还是想到什么心烦呢?”

大天狗脑海里一下闪过很多东西,他瞬间愣住了,不知道该接什么话。

女人盯着他看,然后叹了口气,眉宇间突然露出老妇般疲惫的神情,她说,“只是,只有你还不明白,物各有道,人有其命。”


大天狗趴在桌子边看源博雅提笔写字,他在想为什么人类有那么多事呢?

他化妖之前也是人类,但在化妖那一刻已经失去了所有人类的记忆了,不记得曾经遇上的人和事,所以他现在也不知道,作为一个人类,他们到底在想什么。

源博雅被他盯得不好意思,只好去看大天狗趴在那里呆滞的眼神,“你别看我呀,你去院子里吹笛吧。”

大天狗想着自己的事,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源博雅在和自己说话,于是说,“不去,外面风大,我要掉毛的。”

这句话好像听着哪里不对,但源博雅也没法真的赶人出去,只好揉揉头继续看手里的书册。他还是那副年轻的模样,但似乎又与意气风发的少年有那么点区别。大天狗觉得他哪里有点不一样,但是又说不上来,只能盯着他使劲地看。

屋子里很静,之后外面传来偶尔几声鸟叫,还有就是博雅手里书册翻动的声音。

过了不知道多久,大天狗突然出了声,“博雅,你有皱纹了。”

那是眼角浅浅细细的一条,若是不仔细看,很容易被忽略过去。

被提到的人正在思考几句句子,突然被叫了名字,一下子愣了愣神,然后反应过来大天狗在说什么。他放下笔,揉了揉眼睛,“大天狗,人类都是会长皱纹的。人都是会老的呀。”

大天狗还是趴在桌上,蓝色的眼睛盯着他一动不动,“我知道啊。”

博雅叹了口气,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,“我也是会老的。老了之后,就死了。”

大天狗语气也是一成不变,仿佛非常无聊的样子,“我知道啊。”他将乱揉他头的手捉住,“别闹,看你的书。”

虽说这样,但源博雅发现自己再也看不进一个字了。

过了几分钟,他站起身,提起放在一边的笛子,“我们去试试新的谱子怎么样?”


大天狗脸色一下子阴沉了几分,举起手里的扇子,感觉到风旋快速地在手里形成,“你再不走,我就动手了。”

八百比丘尼叹了口气,“三天后开始,展出一个礼拜。在京都博物馆。”

在风旋碰到她衣角了时候,她瞬间就消失了,仿佛没有出现过。只有那张广告宣传单被风吹得飘在空中,然后慢慢落到草地上。

大天狗走过去捡起来,本来想直接用风刃撕碎扔下山去,却在第二眼看到了熟悉的名字。

三个黑色加粗的字:

源博雅。


源博雅提着弓向后摔倒在地上,大天狗见此一下慌了,急忙收了气流过去看他,“没事吧?是不是我太用力了?”

地上的人站起身,拍拍衣服后摆,“不是你的错,我太不小心了。继续吗?”

大天狗一下子没了切磋的心情,摇了摇头,“算了,今天天色那么好,我们还是去樱花林喝酒吧。”

“这季节可没有樱花哦?”源博雅笑着说。

大天狗说,“叶子也很美的。”


今天的酒是一目连送的,清冽甘醇,回味却很浓厚。

他们一人一杯喝着,很快就有了醉意。

夏天有一些热,再加上醉意,大天狗有一搭没一搭地用扇子扇风。虽然他们两个都喝到微醺,但是不知怎么却不似往日那样话那么多,兴致也不算高。

源博雅咬了一口团子,靠到背后的樱花树上去,看着大天狗倒酒,然后盯着酒盅的样子。看着看着,红色的眼睛里突然出现一些笑意,又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。

微微起了点风,大天狗的羽毛随着风微微地抖动,他就伸手逆着羽毛生长的方向轻轻摸着。

突然,他叫了大天狗的名字。

大天狗转头去看他,“怎么了?”

源博雅笑着说,“对不起啊。”

听到他的话,大天狗愣了三秒,似乎是非常不解的样子,“怎么了?”

博雅说,“以后可能没法陪你尽兴切磋了。”

大天狗一下子反应过来,“说什么傻话。”说完一下子喝掉了酒盅里的酒,喝得太急,似乎有点被呛到,眼睛也略微红了一点。

源博雅没有再说话,抬头去看湛蓝的天空。

气氛变得很沉默,大天狗一杯一杯,很快就把剩下的酒喝完了。然后他躺倒在草地上,背对着博雅的方向。醉意上头,让他略微有些困倦,却又一瞬间又有不可思议的清明。

太阳渐渐开始落山了,湛蓝的天空开始有一些变红,像是枫林一样。

大天狗突然开口了,“博雅,我和阎摩是旧友,我去问她能不能……”

“不要去。”源博雅一下子打断了他的话,“不要去。”


最后,大天狗还是去了那个展览。他把翅膀收了,化了黑发,排在了人群的队伍里面。

他已经很久没到人那么多的地方去了。

从平安年代开始,京都的人越来越多,虽然后来天皇迁都江户,城市的规模也越来越大。然后,妖怪渐渐消声灭,像他这样的大妖都只能选择隐匿于世。到最后,妖怪就变成了民俗小说津津乐道的题材。

手里捏着的一万元日币印着的福泽谕吉的头像,大天狗看了半天似乎想起来从青行灯口中听到过他的故事。

战国,江户再到明治,青色头发的少女对这些故事数如家珍。


展览一开始都是一些平安时代的着装和用具,再加上几句关于生活习惯的介绍。他百般无聊地跟着人群取了讲解录音,塞在耳朵里,听那些那些他熟悉又陌生的故事。墙上贴着一些数字,代表他应该去听哪一段录音。

突然,耳机里轻柔的女声突然神神秘秘地讲到,“对于大部分人来说,讲到平安时代,想到的都是那个属于阴阳师和源氏物语的时代,如今古典已去,幸好还有些许物件留存给我们,因此,我们有机会了解这位人物多一些,雅乐之神,同时相传也是最好的结界师之一,源博雅。”

大天狗再也听不清那个女声在说写什么。

他愣了几秒,将耳机扯下来。


人群仿佛是流动的河,缓慢地将他带入到一个个展品面前去。

故去的时间太过漫长,织物不再能保存下来,更多的是乐谱,后人抄写的,还有后人的画。

那确实一种奇妙的感觉,记忆在铁锈和腐朽中慢慢褪去了,时间的真实感逐渐地弥漫上来。大天狗淡漠地看向那些曲谱,突然想起他们曾经也合奏过。

大天狗看着画卷上的人,面容如此陌生,他发现再也想不起曾经最好的朋友的脸了。


展厅的最中间,是一个玻璃棺,里面竖着一把已经腐锈的弓。


很多人围在旁边,好奇地看着,轻声讨论着。

只有一个小女孩咬着手指大声地问她妈妈,“我听老师说,源博雅他是音乐家,难道他也会弓道吗?”

还没等她妈妈回答,一边站着的解说员就微笑地开口了。

“这是我们最新发现的物件,被证实为源博雅所持有的。看来我们之前对他了解的也很少呢。因为那些故事啊,总是靠现代人一点点去挖掘不是吗?”


大天狗看着那把弓,手着魔般抚摸上了那个玻璃棺。

像是电流从指间传入一样,他浑身颤抖起来而且感觉到有些晕眩,收着翅膀的肩胛骨也开始剧痛。

有人扶住他的肩膀说,“先生,你还好吗?”

他没有回答一句话,只是甩开那人的手,任由头脑中叫嚣的风暴将他埋葬起来。


“不要再提阎摩的事了。”源博雅猛烈地咳嗽着,显然被气得不轻。

大天狗飞在空中低头看着他,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人类怎么可以固执成这样。

“我不想成为妖怪,只想走完人类正常的一生。”源博雅抬起头用鲜红的眸子盯着大天狗,仿佛如一支支利箭穿透他的心肺,“你再提这件事,就不要来见我了。”

大天狗心情也很差,周围的风咆哮着正如他努力压抑的怒气,“变成妖怪很坏吗?我也是人类死后变为天狗的啊?虽然无法想起作为人类时候的事,但是你难道还是觉得我是恶鬼吗?”

源博雅听到这句话,突然像是泄了气。

过了好几分钟,他叹了口气说,“我说过……我从来不觉得你是恶鬼……只是……”

他停下不说了,闭着眼拍着胸口顺了顺气,非常痛苦的样子。

“你走吧。”

听到这句话,大天狗翅膀猛地一拍,卷起一阵风沙,转身离开。


那是最后一次见面。


到后来,那支笛子被神乐带过来给他。

他将它埋在了爱宕山的悬崖上。


日落了。

大天狗坐在爱宕山最高的那棵树上,吹着笛子。

他在展览中记得很多的乐谱,现在在试图将那些曲子吹出来。

有一首曲子总有那么一两个音显得不那么和谐,他试了几次后放弃了,于是便握着笛子闭眼休息。他总觉得从展览回来后,自己的神智不那么清明,想了想也许是太累的缘故。


熟悉的屋子。

窗口外,昏黄的太阳从冬日枯萎的樱花枝里淅淅沥沥地透过来。

灰白头发的人躺着,家仆给他端了水。

他摇了摇头,说,“把我的弓取来吧。”


黑色与金色的弓被小心地放在了他的身边,他向家仆点了点头,家仆便行礼离开了。

他看着那把弓,颤抖的手指抚摸过木制的杆,冰冷的金属片。

手指划过的地方,渐渐显现出一道光来,那是一个符咒。

画完后,他闭上眼,歇了歇,然后开了口。

“大天狗,你是我最好的朋友,我从未有一天怀疑过这一点。”

“我不让你去找阎摩,只是因为我早已知道答案。阎魔大人曾告诉过我,如果要成为妖怪,必要抹去属于人类的一切回忆。”

“而抹去人类的存在,并不是抹去记忆,如此简单而已。而是要永生永世不再想起作为人类的回忆。若是如此,我必要与你永不相见,否则,妖怪褪为人,阴阳逆转。”

“大天狗,如果这样的这样太不公平了。我虽然作为妖怪一直在世上,但拥有回忆的你,就永远解脱不了。”

“对不起。”

符咒的光熄灭了,他抚摸着他的弓,看向窗外的景色。

太阳落下了。


大天狗醒了过来,发现自己躺在草地上,旁边一目连和花鸟正担忧地看着他。

温柔的风神说,“我和花鸟今天正在看那个展览,很远就感觉到你妖气爆发,因为担心你所以来这里找你。你还好吧?”

“我很好啊。”大天狗坐起身,动了下翅膀。

花鸟卷指尖跃出一直闪着光的小鸟,绕着他飞了一周,然后消失了。她说,“你有点精神衰弱,休息一下就好啦。”

大天狗低着头看着草地沉默不语。

一目连也不催他说话,和花鸟两个人沉默地和他一起坐着。

天上繁星点点,如今也只有在山上能看到那么多星星了。

过了十分钟,大天狗突然开了口,“上次你带来的团子很好吃。”

一目连愣了愣,才想起那是新年时,一群大妖在这里庆祝时候的事情,听见大天狗说好吃,于是他说“那是在东京买的特产呢,下次我再给你带来吧。”

大天狗摇摇头,“哪天如果你有时间,我们一起去吧。”


“忘了我。那是你应得的自由。”

太阳的最后一丝光芒落下去的时候,源博雅这么说。


那是你编织的笼,而门早已打开。

只是那么多年之后,我终于舍得离开。





-终-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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